昨天大概没睡觉

【Dickjay】复活

丧尸au，就当绿池子又闹幺蛾子就行。

我很难过，瞎几把口嗨。

我希望他的难眠之夜到此为止。

——

        一具尸体。

        迪克知道他在干什么，或许。

        亲吻一具尸体。

        近乎刺痛的冰冷从那块软肉传递到他的唇齿之间，仅仅是贴着嘴唇，他依旧感到战栗，像在吻一条蛇。

        杰森掀开眼皮看他，蓝绿色的眼睛比玻璃珠子还干净——有些时候迪克会怀疑他能否看见东西——但情况已经好了很多，他见过眼上蒙着翳的尸体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能像面对以前那个孩子一样，从弟弟的眼睛里判断出什么来了。高大的尸体躺在病床上，在机器规律的滴滴声里用冰凉的双臂环绕上迪克的背，于是他又一个激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迪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嘘，”迪克在唇间的缝隙说，“嘘，小翅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尸体怎么能说话呢，真奇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舔舔对方稍有干裂的唇瓣，舌尖探进口腔的感觉像在冬夜含入积雪。

        真奇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一时没有动作，迪克就让舌尖待在那里，摸索着把手垫在杰森脑后，然后慢慢地在他的嘴里运动，经过上颚，纠缠渐渐染上温度的舌。

        迪克将一条腿挤进杰森的两腿之间，尸体配合地直起上半身，迪克的手背贴上墙壁，护着脆弱的头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在机器的滴滴声里接吻，一个人在吻一具尸体。

        杰森闭上眼睛，迪克眼里的蓝色太沉郁，太漂亮，他无所适从。

        【他喜欢蓝色，蓝色使他平静，这是个突破口——他在池水的影响下仍有部分意识。】

        【它让我想哭，可我却做不到。】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吻缓慢而冰冷，温柔且沉重，他们都不想要这样的吻，但这是必要的——他们需要这个。

        起初尸体并没有成为杰森的阻碍，痛觉迟钝，关节灵活，肉体强度相当离谱，他几乎是不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他开始变得脆弱，摔一跤就可能骨折，假如头部遭到撞击，尸体会立刻崩溃。这就是杰森一直待在病床上的原因，管道连进他的心脏，机器稳定地输入扎塔娜提供的特殊维生素，直到有人揭露池水的秘密。

        迪克停止了这个吻，他仍需要呼吸。而杰森除了唇角多了些水渍并没有什么变化，他的睫毛长而卷曲，当它们垂下来时柔和了他的面孔，变得安详。

        迪克厌恶这份安详，尽管他觉得这是一种自私。

        杰森不再需要睡眠，但他看上去那么累，那些干枯的头发，苍白的皮肤，他是一具不得安眠的尸体。

        温热的呼吸撒在杰森脸上，他无意识地把迪克抱紧了些，曲起双腿蹭上对方的腰，对他而言这样的温度几乎是滚烫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弟弟——迪克抱着杰森，他们的体温交融在一起——他的弟弟，他怕冷。他的弟弟，在冬夜里尽全力裹着被子，颤抖着翻开一页书。

        分明就在昨天，他的弟弟。

        杰森不爱说话，因为他的声音总是像破烂的鼓风机，情况不好的时候，就像现在，迪克那样悲伤，他却发出嗬嗬的怪声，房间的温度都为止冰凉。

        【那些蓝色让我想哭。】

        蓝色，蓝色，抱着他，亲吻他，从额发到鼻尖，那样的蓝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嘘，嘘，别难过。”抱着他，亲吻他，像一个安眠的永夜，“别难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杰森被迪克牵引着躺下，他们并排躺着，病床很大，永远走不出去似的大。他哥哥像一个可见的边际，他的怀抱是尸体的墓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分明在吻，但迪克仍想着，他的弟弟，弟弟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可见的过去和未来，待在他怀里的弟弟。

        额头相抵，每一个发音都像一次心跳：“会好的，迪基。晚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晚安。”